第105章 超越

  被设定好的路线，将沐引导至那位的身边。
  伊丝卡那还能笔直站立的身体，象征着身为决斗胜者的强大与顽强。
  “看你的眼神，已经遇见李华梅与太阴。”伊丝卡把玩着浮在身前的十二颗不同颜色的菱形晶体。
  深切感受，察觉伊丝卡强大下的虚弱，沐问道：“华梅阿姨的第三领域能力不属于战斗类能力，是你赢了。可为什么不惜牺牲，也要维持这片领域，选择帮助我们？”
  沐经历过回忆的最后时刻，明白伊丝卡此刻还在维持时空长河的代价是什么。
  并没有回答问题，伊丝卡转而夸赞道：
  “华梅在最后放弃使用维度姐妹进行防御，利用阿尔法能量的造物能力，把维度姐妹从机动铠甲转移到我的衣服上，相当是搭建了一个贴身牢房一样，禁锢了我身体和思维空间，从而破解我的时空操控。
  当空间被固定，历史、现在与未来都成了靶子的我，并不能豁免攻击，这确实是意想不到的妙招。”
  沐说道：“太阴姐的第二领域能力是【共有共无】，它限制了时空操纵，你无法避免被维度姐妹锁定的结局。”
  伊丝卡答道：“没错，在这一点上我败了。我现在很想知道华梅的第三领域能力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说那不是战斗能力？”
  “是能够将力量转移到指定目标的领域能力，是【传承】。”
  “传承……真是一个沉重的名词，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华梅最后的力量要用在维持这片时空长河了，原来是为了等待你。”
  “那么继承了华梅和太阴力量的你，要向我复仇吗？”
  伊丝卡不再把玩维度姐妹的晶体核心，从心灵空间中唤出残损的高大白色霸者武装，立在光波不定的时空中，直视年轻人的双眼。
  沐没有取出武器，面对风中残烛的老人，给予应有的体面。
  “空白早于我进来，就算没有你的引导，凭借白世界的侵染能力，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
  “空白对待你的态度，你比谁都要清楚。而我需要你的力量，选择我，至少可以安静度过余生。”
  伊丝卡听着沐的话不禁哈哈笑。
  “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候选择交易，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突然就冲上来给我一刀。”
  沐答道：“你对我了解不深。”
  “对于你，足够深了。”伊丝卡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不过你确实说到我的心坎上，这应该也有华梅的教导在里面吧。”
  “嗯.”沐点头。
  伊丝卡操控十二颗维度姐妹核心飞到沐的身前，说道：“向我证明你要继承我力量的决心。”
  沐：“我可以认为你是要我杀掉另一位继承者吗。”
  伊丝卡：“我怀疑空白也是疫能的宿主，她和你一样具备某种特质，但她有着野心，比你要危险许多。”
  “我会注意的。”
  沐承接住十二颗维度姐妹核心，一一交流后，直接将她们融入到自己的银白色舰装铠甲上。
  看着毫不犹豫去寻找空白的沐，伊丝卡将鬓间已经褪去银色光泽的白发顺理回耳后，轻轻叹息。
  ——————
  要找到空白还是很简单的，顺着路径，向着最多的白色一直冲去便是。
  空虚之白，并非最大的威胁，艾才是。
  所以沐不能杀死空白，击败，然后禁锢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空白不一样，面对沐的突然袭击，察觉到沐与伊丝卡达成协议的她只需要全力杀死这个拦路人。
  对付全力以赴的沐，空白的身躯扭舞腾闪，精妙地控制能量灌输立场抵挡着沐的一鞭鞭抽击。
  三色疫能任意切割白色地带，可是白色的区域永远都只有那瞬间被划破，疫能一过便是恢复如初。
  另一方面，空白的白世界领域在全力压制沐的领域，无法张开领域的情况下，沐的情报和感官收集都被空白压制，甚至一个颤抖，一个心跳的传递都被精准捕捉到。
  单个动作可以欺骗，但总体行动节奏无法欺骗，肌肉的收缩放松都被掌握住了。
  近身战斗无法像以往一样干净爽利，沐选择抢快速度。
  空白看着过于主动进攻的沐，察觉到机会的到来，在一次追逐中，果断启用隐匿在白世界中的一道疫能。
  如她预判一样，被白世界藏着的白色疫能一击得手，直接破开沐的防御，捅了个透心凉。
  这道白色疫能碰上体内的惰性疫能，后者瞬间被激活，变得活跃。
  沐在震惊中，直接被体内暴走的疫能摧残了内部器官，全身毛孔都在渗血，浑然间成了血人。
  利用白色疫能的特殊性制服了又一位同素适配者的空白，并没有多余的喜悦。
  看着倒灌回白色世界的迷乱色彩，空白明白那位脑袋一根筋的姐姐终于来了。
  “叮！”
  清脆的响声震慑彻鸣整个白世界，伊丝卡为沐挡住了空白的致命杀机。
  “你体内累积的伤势太重，即使得到华梅传承的力量，也无法和全盛期的空白对抗。”伊丝卡此时看出了沐的疲态。
  沐与永恒交锋留下的伤痛，在这短短一天里，并没有这么快痊愈。
  空白此时才开口说道：“我亲爱的姐姐，姐妹见面就不打算和我说说话吗？当初在北极洋你直接离开，可是让我十分苦恼啊。”
  伊丝卡淡然说道：“无需浪费口舌，你不会得到它们的。”
  “真是残忍的亲人，不打算给我，难道你的遗产要给予仇人的后辈吗？还是说那个离开了你的伊莉莎？”空白冷峻地笑道，“我还记得当初你差一点统一深海时，被伊莉莎背刺的那一幕。”
  伊丝卡听着空白说的唏嘘往事，平静说道：“我已经习惯被背叛，多一个伊莉莎，少一个空白你也没什么不同的。”
  “真是大气度，不过你现在很虚弱吧。”
  已经确认到伊丝卡的状态，空白的出手毫不留情，裹挟着白色疫能的奥米加能量射线，瞄准伊丝卡和半跪下的沐便是无情轰击。
  爆炸，没有火光，而是扭曲的涡状流彩。
  白色世界在轰击中不断崩碎，卷入时空流彩的涡眼，惊骇的空白连忙止住攻击。
  反应慢了一步，便是被伊丝卡瞬间的贴近摘了一条胳膊。
  鲜血抛洒，空白眼中溢出血丝，操控舰装枪炮，追着伊丝卡的残影，疯狂倾斜体内的白色疫能和奥米加能量。
  就在此时，一道光影从涡状流彩背后疾驰而出。
  头发化为白银炎浪的沐，带着一身血拼杀来了。
  空白急急后退，可沐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瞬击投出那缠绕着三色疫能的黑石刺剑。
  黑石刺剑贯穿了那些阻拦的混合光线攻击，余势大减，被流着冷汗的空白一个躲闪避开，遗憾地钉在空间膜上。
  空白反手便是拿住了这件凶器，同时调动起自己的黑石骸器，将刺剑包裹成一把黑色阔刃大剑。
  伊丝卡将十几秒前摘下的空白的左小臂扔给沐，自己则让食金变形为一把长柄斩刀。
  空白想要使用黑石武器，那么她也就使用近战武器。
  黑白两把武器对砍出阵阵火花。
  刚经历过生死战的伊丝卡，确实虚弱，但也足够给沐提供时间了。
  沐使用空白左小臂上的疫能寄生骨作为引子，逐渐将还在体内乱窜白色疫能吸引到皮肤外层。
  自我意识为零的疫能在外界无法壮大自己的情况下，有着归巢反应，本意是不浪费一丝一毫的能量，在这种情况下，反倒让沐可以一直顺利地驱逐它们。
  当然沐选择性的截取了极小数白色疫能留在体内。
  白化疫能，暂且这般称呼，这种疫能有增强、激发和催化的作用，是绝对难得的“好东西”。沐在冒血的时候就想着把它吸纳为体内的第四种疫能。
  变异的疫能一点点被收集，自然让沐想起哈克洛洛岛那场战斗中出现过的灰色近乎透明的灰风疫能，当初没能留下一星半点是一种遗憾，不过以后会有机会弥补的。
  沐排去在体内搞破坏的白化疫能，伊丝卡与空白的对砍战斗也已经到了高潮。
  黑石构成的阔刃巨剑终究是被霸者武装食金所斩断，伊丝卡的二次追击未斩出，被空白反将一军——剩下的半截黑石武器，变化为细长的刺剑，疾影连串，在伊丝卡的胸膛和腹部破开数个贯通的血孔。
  伊丝卡飘荡的身体衰落倒下，沐从侧面袭来的一击将空白击飞，接过身后伊丝卡抛来的食金，向前奔去。
  黑绿红的三道流彩，与白色的纯粹咬在一起。
  厮杀的命运在第七十六次武器相撞中落下帷幕。
  空白难以置信，怃然地垂落到不定的时空之地上：“不可能……白世界居然被反制……”
  沐燃烧的白发褪回黑色，左边脸上有一道从耳边一直延伸到左眼瞳孔的金辉烙纹，原本棕黑色的眼珠成为永恒国度的宿主，结出黄金色的眼眸。
  动用了【共有共无】、【永恒国度】两种领域能力，空白的失败，是必然的。
  沐用食金变形钉死空白的双手双脚，然后望向伊丝卡。
  “赢家通吃，让空白成为你能力成长的羔羊祭品。反正她一开始也想杀你不是吗？”伊丝卡坐在地上，淡然说道。
  姐妹之情已经淡泊到如此，那么身为敌人的她也不会留给空白任何机会。沐划破自己的手掌，贴到空白的脸上，接着便是一阵阵骇人的惨叫。
  惊恐、求饶、怨恨、悲愤都无法阻挡霸道的能量。
  一切的挣扎和哀鸣，在数十分钟后停止。
  空白暗淡无神的眼睛还在睁开，沐为她掩下了眼帘。
  “除了疫能，我还夺走她的领域。”
  “你从她们那里得到的馈赠真是惊人。”
  “接下来是你了。”
  沐转身走向虚弱的伊丝卡。
  “可以不那么痛苦吗？”
  “因为空白不意愿将能力传承给我，所以我用黑惧疫能一点点抹去她的心灵世界。如果你愿意，不会有任何痛苦。”
  伊丝卡脸无血色地笑道：“原来如此。”她说罢，便是摘下了胸前的项链，塞到沐的手中。
  “这是北极洋的王证，加上李华梅的两个，你就收集到四个王证……前去地底的危险不在于疫能宿主，而是那侵占了地心的两股庞大能量本身，还有深海意志的威胁。”
  沐半跪在血泊中，看着，聆听将死之人的耳语。
  “现在我将食金，还有我的领域交托于你……”
  “你得到了永恒的力量，艾丽塔必然会收回，最闪耀的两颗新星，却只有一颗能继续闪耀。去挣扎吧，击穿这不战斗就无法生存的破命运，呵呵……”
  “为了，那些在你身上注入未来的希望，活下去……”
  伊丝卡明明已流尽鲜血，说话的力度反而越来越有劲。
  “你就是你，沐，踏着我们的尸骸，成为超越萨诺亚的永恒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