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永恒·完美

  同素会有的人在撤离，有的人则是在殿后。
  篝火被缠住，而哈康则是在灰蒙的尘埃废墟中再度起身。
  “第七阶段的飓风，看来李华梅真的在关注这里。那么如果在这里再把你杀死一次，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呢？”
  骇人目光直射李华牧心境，哈康承受了岚卡的一次冲击不仅没有死，还变得更加强大……不，倒不如说这才是哈康的真正实力。
  李华牧双臂汇聚能量，说道：“看来之前你一直都在装疯扮傻。”
  哈康嗤笑答道：“有人喜欢不变应万变，我更喜欢那种猎人反被猎物爆杀的角色转换，而且不这样，恐怕岚卡也不会出手啊。”
  李华牧说道：“我可以认为是你背叛了同素会的计划，对吧。”
  “是同素适应者组成的同素会，但同素会绝对代表不了同素的意志！”哈康甩了几棍，疾身就上。
  在格挡中，李华牧已经清楚到眼前人和疫能相处的程度和其他疫能宿主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说在繁华市遇到那个人是被寄生，刚才和沐缠斗那个人是保留了自我意识，那么他就是正在与疫能融合中！
  哈康横棍一扫一荡，只剩单臂的李华牧根本无从防御，直飞碎石堆中。
  破碎的立场还没修复，便见哈康一棍掷来，直接洞穿了李华牧的右大腿。
  猛烈的疫能直接自血洞中涌来，让早有准备的李华牧也当场愣然，只能全心与体内疫能作斗争。
  可哈康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直扑取命。
  又见寒光一闪，逾百米的冰墙赫然升起，将冲锋中的哈康顶到半空。
  后见空中一道紫色虚影化为实体，丝柔显身，朝那飞落的哈康横切出一道紫色空间裂缝。
  哈康面对突如其来的空间切割，不慌不忙卷起绿蚀疫能筑成圆形的能量护盾，让空间裂缝在他的身前停止蔓延。
  地上，沐忍着灼烧感，拔出绿火长棍随后扔到一边，扶起已经残废的本尊。
  “又把身体弄得破破烂烂的。”沐释放出刚转化的噬能临时给李华牧做着紧急处理。
  李华牧咳血说道：“大不了装机械手臂，现在必须把他拿下，我们对同素会了解的太少了。”
  “真的没关系吗？”
  “我会远程和你同步，别浪费机会！”
  “哼。”
  既然李华牧坚持，沐也不会矫情，把这倔驴放到紫色空间后，转身和丝柔会合，却发现那根绿火长棍已经消失不见。
  而丝柔面对没有武器的哈康也占不了上风。
  沐杀入战局，与丝柔轮番夹击，终于将这讨厌的渣滓轰退数百步。
  可未等两人顺势取胜，哈康脚下的废墟忽然涌出一道道黑色浊流，于他手上重新编结成黑色长棍，随后又是燃烧出绿绿疫火。
  “死！”
  哈康嘶声大喝，举棍一跃砸来。
  两人刚各朝一边跃出，原地就出了个十多米的大洞。
  哈康横棍第二扫，一道靓丽的绿光圆环杀出，将刚落地的两人斩出百米。
  疫能侵蚀着立场，两人优势未显，又遭追击。
  绿火长鞭曳光抽来，轰碎建筑，卷起丝柔就往哈康那个方向拉去。
  看着迎面拉来的丝柔，哈康左手握持着具现出的疫能长鞭，右手腋夹着长棍当作矛一样刺出。
  在这个风消失的瞬间。
  哈康身体被一道幻影扭曲。
  轰雷声炸裂的同时，沐将水晶骨结在手掌边缘化为水晶刀，一瞬切断疫能长鞭。
  哈康终于是倒地，腰腹中豁然出现一个深深的血洞。
  “不错。”疫能充斥着伤口，为哈康止住了血。
  刚才沐的那一脚附有水晶骨刺还有噬能，直接破开了疫能的隐形防护，致使哈康受伤。
  沐与丝柔没有应话。
  空间穿梭之中，三人的身影相互交错分离。
  绿火燃烧着废墟，点亮了那虚幻的风中身影，满目水晶丝线与疫能长刺交缠破碎。
  炮火在这里仿佛成了小烟花，用雷鸣声点缀着紫影银光绿火。
  “哈哈！”
  比深海还要疯狂的他遍身血污，笑声反倒清朗。
  “就该这样！如果连你们都无法击败，那任务又怎么可能完成！”
  伤势只多不少的两人，唤出残损的舰装轰击，却被一再地打倒在地。
  冰融成了水，被呼啸旋风包围的哈克洛洛岛屿下着大雨。
  泥泞的废墟中，丝柔倒在了地上。
  沐半跪在地，鲜血从碎裂的水晶骨外甲裂缝中冒出，继而被雨水刷走。
  激战的沐，浑身灰尘，不屈不饶说道：“天快亮了，援军马上就要来，你走不了。”
  无法被雨水浇灭的绿火映照着哈康的污脸，可他与之前并无二样。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的地方是什么嘛？不是一次二次被打倒后又站起，而是老是依赖着、渴望着别人的帮助，好似别人都只会围着你转一样。
  这是现实！不会有人来救你。”
  哈康紧握着长棍，立在沐的身前。
  “什么嘛……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有哲理的话，原来只是个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撒泼打滚的小孩子。”
  沐吃着额头流下的鲜血和苦涩的雨水，发笑了。
  哈康并没有被气到，而是洒出疫能，将空气都包围着。
  “哈哈……呵呵……你又怎么能明白我，你们不会，同素会那群家伙也不会，强大并非一切，而是起点。没有能力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能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可能去指责强者。
  有能力，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哈康高举起长棍，这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起手式，在这一刻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那你又想要什么？统治？唯一的强大？还是爱？”沐那黯淡的长发，随着口中的一字一词逐渐闪耀。
  哈康的目光变得深邃：
  “是不断的变强，像你我这种弱者就该追求这个！”
  话落长棍落。
  劲风四杀，刮得脸上的伤口更痛。
  水晶骨从沐的身上脱出，承住这宏伟巨力的一击。
  水晶骨一道精神波动响起：
  【你真的很可怜，不过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能与疫能融合到这种层次。追求自身的强大和续存，就是疫能的存在意义吧，你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疫能。】
  哈康脸不改色，手中力气又添一分。
  长棍压下。
  水晶骨瞬间出现无数裂纹，继而破碎，化为晶屑。
  而在飞舞的晶体中，在那绿火映照的黑暗中，一头闪亮银发的沐再一次站起，接住了长棍的余势。
  “是躲藏在紫色空间中的那个李华牧在供能是吧。”
  哈康见沐接住长棍，也不抽回，直接加大了疫能输出。
  双方能量在争斗，沐的手掌被熊熊绿火包围。
  她将低垂的眼帘睁开，银火流光的双瞳直视对抗着哈康的无情目光。
  “有一点你搞错了，我期待援军到来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沐松开手掌的瞬间，哈康抽回长棍。
  ——————
  ——是——
  ——为——
  ——了——
  ——胜——
  ——利——
  ——————
  双方击打迅速对撞到一起。
  银光绿火，刹那黯灭又生辉。
  跃动的心加速着，如明镜止水的心网波动掀起巨浪。
  处于两人身边的物质被湮灭被压榨出所剩无几的能量，只为了满足疫能和阿尔法能量的摄取。
  【满口都是强者弱者】
  【问答便是你死我活】
  【张嘴就是明不明白】
  【闭嘴就是现实虚幻】
  【你这种人又懂什么！懂得为了明天而压上全部去奋战的人吗？懂得为了守护真爱而豁出性命的人吗？】
  【简直，无比的丑陋！】
  伤痕累累的双拳在长棍上打出一个个印子。直至撇去了血肉，露出骨骼的拳头一击将绿火长棍击碎。
  碎裂的黑石飞溅，白光璀璨降临。
  比那初升的太阳更早，温和的白光破开了夜幕，将光明洒在了饱受苦难的哈克洛洛岛上。
  在光明中哈康的狂野姿态更甚，绿蚀疫能团聚在他的身上，与沐浴在光辉中的沐相对而站。
  二人身影瞬动，绿白二色四溅。
  得到天上地下能量循环的沐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威势，和哈康的交锋宛如被磨刀石研磨出寒光的利刃一般，越战越强。
  “不过是灵魂觉醒！”
  初显劣势的哈康毫不犹豫，散出绿蚀疫能将周围的能量一并同化为新生的绿蚀疫能。
  疫能的意识因为快速增长的力量而被冲淡变弱，哈康对环境的掌握能力却同步变强。
  漫山遍野的绿蚀疫能卷成无数风刀，不停削弱着沐的领域和立场。
  沐操控着原始阿尔法能量在死亡的降临之前完成了最终的构造。
  真正的永恒国度在这一刻随心网的扩散而降临。
  能量的完美循环。
  百分之一百的完美循环。
  在领域之内的一个时间点，沐化为了光，下一个时间点沐超越了光，越过了被定格住的哈康。
  噗通跳动的心，只剩下一个。
  “永恒国度，哈哈，原来如此，虚伪的完美吗？真是意想不到。”哈康又笑了。
  沐听到身后传来的话，嘲讽了一句：“这都没有死吗？真不愧是比小强还要烂的垃圾。”
  “多亏了你，我暂时摆脱了疫能对我的同化。
  作为一个普通人提醒你一句，阿尔法能量和疫能是一样的，你们将我们称为疫能宿主，但你们又何尝不是心网的宿主。”
  本想追问的沐，感受到绿蚀疫能与哈康的消逝，不得不噌了一句：
  “死了都要给人下绊子，你也挺可怜的。”
  说罢，便要迈步追敌，只是忽如其来的疲累感瞬间压垮了沐的感知，永恒国度的完美时刻结束，领域归拢。
  是第七阶段也无法承担的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