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洛飒无语的望着他, 她可不想跟他一起逛超市, 毫不犹豫的转身回了卧室, 准备等一会儿再去买。
  蒋慕铮在她身后问：“不去便利店了？”
  “没什么要买的, 不去了。”她把房门碰的一声关上。
  蒋慕铮倒了杯咖啡, 到房间拿了笔记本出来, 开始处理公事, 这几天白天要陪着洛飒，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处理公司的大小事。
  他把客厅的灯关掉几盏，只留了壁灯。
  在他专注看邮件时, 听到开房门的声音，他侧目，与洛飒的视线对上, 她穿戴整齐, 这是准备出去？
  洛飒心里跟考试作弊被抓是一个心情，呕的要死。
  她没想到蒋慕铮会在客厅办公。
  其实她不知道, 这些晚上, 蒋慕铮都是在客厅办公, 感觉在客厅里, 可以照顾到她。
  也能离她近一点。
  蒋慕铮放下笔记本, 热情邀请：“要不要一起出去？我想抽烟了，去买个便宜的打火机。”
  洛飒：“...”
  没睬他, 拿着房卡出门。
  蒋慕铮跟着洛飒一起下楼，他喜不自胜, 心情好到了极点, 可洛飒就郁闷了，因为她要买卫生巾。
  到了楼下，洛飒说想随便逛逛，让他自己去超市。
  蒋慕铮：“大晚上的，有什么好逛的？”
  这边除了酒吧、娱乐场所，就只有一个便利店。
  洛飒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说：“我随便转转，俱乐部院子里的夜景不错。”
  蒋慕铮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晚上不安全，我跟在你后面，保证不打扰你，行吧？”
  这里人员复杂，晚上一个女孩在俱乐部的院子里闲逛，不安全因素太多。
  洛飒看了看无尽的黑夜，她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在陌生的环境里到处溜达，但护垫已经不足以抵挡洪流，没法子，她急需要去买卫生巾。
  跟他说：“那你在超市外边等我，我给你买打火机。”
  蒋慕铮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她大概要买什么，配合的点头：“行啊。”
  出了酒店大厅，一股冷气迎面扑来。
  郊区的空气到了夜里格外的凉，洛飒不由把外套的衣领拢了拢。
  冬天到了，草丛里也没有了虫鸣。
  周围静的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两人一路无言。
  到了超市，蒋慕铮就站在台阶上等她，他不由回头，想透过玻璃窗看她，但被货架挡住，他收回视线。
  这两天他感觉洛飒好像变了一点点，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她脾气没之前那么冲了，她身上的那些刺收了一些，靠近她时，不再那么扎人，也变的好说话一些。
  不像之前，一言不合她就开打，不是打就处处挤兑他。
  现在有什么事跟她好好说，她能听进去。
  便利店有人出来，从他面前经过时点了支烟，他站在下风口，烟雾吹来，勾起了他的烟瘾。
  他一个下午都没抽烟。
  掏出烟和打火机。
  他口袋里装着zippo，还是以前抢了江东廷的。
  蒋慕铮撕开烟盒，弹了几下烟盒，倒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四处看了下，找到垃圾桶，把垃圾扔掉，
  点烟。
  刚吸了两口，洛飒从便利店走出来，他不动声色的把打火机揣回口袋里，朝她走过去。
  洛飒除了买卫生巾，还买了点湿纸巾抽纸之类的，放在购物袋上面，把打火机递给他：“防风的，两块钱。”
  蒋慕铮笑：“马上给你发红包。”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写上一个金额，输入密码，发送。
  洛飒手机随后就收到信息提示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蒋慕铮给她发红包了。
  犹豫了几秒，她才打开，金额：2.20
  还好，以为他会恶作剧的发5.20这样俗气的数字。
  蒋慕铮笑说：“你那个购物袋的钱我付了。”
  洛飒：“...”
  一口气闷在胸前。
  蒋慕铮吸了口烟，烟雾全部从鼻腔冒出，他说：“要是想520，或是1314这种数字，下次我就发给你。”
  顿了下，“只要你高兴，我天天发给你。”
  洛飒：“你可以沙塔阿噗了。”
  蒋慕铮：“...”
  没听懂。
  后来反应过来，是让他闭嘴。
  shut up。
  洛飒看着他手中的烟，“你不是说没有打火机？”
  蒋慕铮：“刚才借了别人的用。”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借了别人的打火机，洛飒也不关心。
  他们还是一前一后，往回走。
  蒋慕铮抽着烟，离她远了几米。
  跟她说：“明晚有雨，你运气不错，白天能全部跳完。”
  洛飒转头：“我们明晚回北京？”
  蒋慕铮：“嗯，提前一天回去，你后天在家好好休息，大后天就上班了。”
  洛飒点点头，刚要抬步走，他又喊她：“洛洛。”
  每次他喊她洛洛都没什么好事。
  “什么事！”
  她不耐的神情看着他。
  蒋慕铮把烟熄灭了才走过来，在离她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下，双手抄兜，专注的盯着她看。
  “不说我走了。”她还急着回去换卫生巾。
  蒋慕铮说：“明天你完成剩下的三跳后，我就要开始追你了。”
  洛飒：“...”
  他又道：“这几天我考虑清楚了，没有一时心血来潮。你也不用回应我，就跟你考跳伞执照一样，完成一跳，说明不了什么，完成七跳才算aff考核合格，完成二十四跳，人家都不会发执照给你，只有二十五跳全部合格，通过考核才行。所以我之前的表白称其量只算交了报名费，接下来我才有资格踏入这个门槛。”
  洛飒第一次听这么新鲜的说辞，从初中开始就有人跟她表白，只不过那时候的表白是含蓄的。
  写个情书都不敢写爱这个字眼，连喜欢写出都会脸红。
  情书她收了很多，也全部被妈妈没收。
  后来高中，表白的方式多了许多，开始流行送礼物，每到情人节，她抽屉里的礼物都往下掉，盛不下。
  不仅有同年级的，还有高年级的。
  到了大学，面对面表白的多了，再煽情的情话她都听过。
  可像他这样，把追人比喻成考试的，他是第一个。
  蒋慕铮在指间摩挲着那个两块钱的防风打火机，“听俞阿姨说你没谈过恋爱。”
  洛飒：“..................”
  妈妈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蒋慕铮看她反应就想笑，但忍住了。
  难怪那晚亲了她，她反应会那么激动，那一脚差点踹死他。
  他说：“我问了小米，她说女孩一般从十六岁开始，就会感情懵懂，随着年龄增长，对感情的看法也在改变。”
  “洛洛。”
  他又唤她一声。
  “我会用一年的时间把你从十六岁到现在没有经历过的那些感情，让你全部体会一遍。一年后，我们还来这里，如果你觉得你对我还算满意，你再答应我也不迟。”
  虽然他也一点哄女孩子开心的经验都没有，但认真花心思，应该不会太难，再难也难不过索降到深海底。
  洛飒喉间轻滚，却没吱声。
  蒋慕铮还在继续：“我知道你是理智型的，顾虑的也多。一年，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考虑，一年里我觉得你足以看清我是什么人。”
  洛飒下意识的捏紧购物袋，购物袋发出刺耳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面对这样的表白，她再理智，都不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
  她调整了下呼吸，“蒋慕铮，你今晚...”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他打断，他说：“我没喝酒，晚饭也是跟你一起吃的，你不是知道？知道你现在开心坏了，我理解。”
  洛飒：“...”
  还真能歪曲事实。
  “你简直就是自编自导的戏精。”
  她剜他一眼，抬步朝前走。
  蒋慕铮笑，无所谓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大概生理期，洛飒心里各种烦躁，他却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她回头看他一眼，真想一脚踹死他。
  “怎么了？”蒋慕铮几步追了上来。
  洛飒淡淡道：“没什么，看你烦。”
  蒋慕铮：“那我走你后面。”
  他主动慢下脚步，离她一两米远，继续吹口哨。
  忽的想起什么：“既然看我烦，你刚才干嘛还主动回头找虐呢？”
  洛飒没好气的说：“听到你声音也烦。”
  蒋慕铮笑：“吹歌给你听不好吗？”
  他吹的口哨，调子可全是流行歌曲啊，别人想听他还不一定吹呢。
  洛飒眯了眯眼：“这几天就来回一首曲子，腻了！”
  他肯定是故意的，一直在吹那首《明天你要嫁给我》。
  蒋慕铮也好说话：“那就换一首。”
  他想了想，酝酿了下，开始吹起来。
  洛飒：“...”
  这人还真是...不自觉啊。
  这首歌太熟悉了，上小学时，舅舅天天唱。
  蒋慕铮还在吹着，特别欢快，她竟然不自觉的在心底跟着他的节奏，开始配上了歌词。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俱乐部坐落在郊区，此时夜有多静，周围就有多清幽。
  今晚的天气不怎么样，月亮时隐时现，偶尔出现，却不时又被大片厚厚的云层遮挡住。
  整个天际看不到几颗星星。
  可蒋慕铮不经意抬头时，感觉头顶像是有银河一样，繁星满天。
  走在羊肠小道上，时不时会遇到俱乐部的客人，其他时间这条小路上只有他们两人。
  一前一后。
  他还在吹着那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