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潜入

  尹川泽有点忐忑，他现在觉得秋草说的“弄死他”就是字面意思了。
  秋草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弹弓，地上随手捡了个石子，照着监控摄像头打去——
  命中。
  踩着碎玻璃，秋草爬到栅栏上单手吊住自己，从怀中取出绝缘钢丝钳一根根剪断。
  尹川泽在下面看着都想要尖叫了，担心下一秒就掉下来一块人形黑炭。
  “低压唬人的。”秋草收起钳子，从破口处灵巧地翻了进去，隔着栅栏招呼他把包扔给自己，“你要进来吗？不进来就算了，我时间有限。”
  尹川泽挣扎了一下，还是背起包跟着翻了进去。
  他明明可以装作老朋友走正门的，但做贼实在太有趣了。
  秋草用弹弓故技重施毁掉了另外几处摄像头。这些响声没有惊扰任何人——因为她早已观察好了，宋在石没有让其他人驻守在犯罪现场。他本人这时一般在船上——他不会开船，而船长秋草认识。
  这座小镇是她的地盘。
  可惜大门锁了，秋草绕了一圈，看准了二楼阳台的玻璃门。
  她做了个助跑，一跃而上环抱廊柱，攀着浮雕装饰爬了上去。
  尹川泽觉得心砰砰直跳，今天就没缓下来过。秋草的攀岩技术他是见识过的，但这……
  这女人是退化成猴子了吗。
  拿藤椅砸开玻璃，秋草下到大厅给尹川泽开了门。
  “欢迎光临。”
  “打扰了。”
  “不用客气，进来坐。”
  “……”
  居然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他又为什么要顺着她说白烂话啊？尹川泽深吸一口气，低头一看发现秋草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鞋套。
  “……你以前干过这种事？”
  “没有，第一次，都是从书上学的，所以有不对的地方和我说一声。”秋草还在观察环境，再怎么踩点她也不可能进到别墅里来，这里对她来说全然陌生，“你们会把李雪塬藏在哪儿？”
  “……之前是地下室，或者，二楼的主卧。”
  秋草从台球桌旁顺了根趁手的杆子，点点头，指向尹川泽：“带路。”
  尹川泽很想甩自己一巴掌，他竟然觉得……她还蛮帅的。
  地下室没上锁，但里面空空如也，只是有很多尹川泽熟悉的斑痕。
  看来暑假的事重演了。尹川泽皱眉，小心打量秋草的表情。
  但秋草看上去平静如常，她又掏出了新的道具——一台DV机。
  秋草注意到他的视线，把镜头转向他：“有什么要解说的吗？”
  尹川泽忙用手挡住脸：“没有，对不起，秋草大姐头，你这是在拍证据吗？”
  “对，本次的主要投入就是这台DV……的SD卡。”秋草转向别处，“去下一个地方吧，你们喜欢的犯案场所还有哪些？”
  跟着尹川泽一间一间拍过去，秋草心中的怒意演变成熊熊烈火。
  监控室在地下室的暗房里，从屏幕上来看室内没有监控，但证据到处都是，束缚、注射、殴打、滴蜡，秋草轻易就能从中模拟出这些人祸。
  尹川泽也感到难堪。当周围人都将这视作常态时，他不觉得有什么，他们生来高人一等，可以玩弄任何人。
  但旁边的秋草正以自己的角度审判他们，这是一个让他感觉绝对公平公正的法官。
  “血……”秋草掏出塑封袋，拿钳子捡了一些浴室地面的针管和棉花保存起来，“这是什么药物？”
  “一些……会让人兴奋的东西，”尹川泽别过眼，心虚不已，“……成瘾性不大。”
  “你注射过吗？”
  “有时候……会打一点助兴。”
  “……”
  秋草避开星星点点的血渍走出浴室。
  沉默覆盖了接下来的搜寻。来到最顶上的阁楼，秋草扭动门把手，终于遇到了室内的第一把锁。
  那这里就是目的地了。
  这扇门很结实，秋草撞了一下，纹丝不动，但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动。
  “……谁？”
  “是我，白秋草。”居然没有隔音效果，秋草示意准备撞门的尹川泽停下，“雪塬同学，里面有其他通道吗？窗户或者通风管道。”
  “秋草？！”